每当我弯下腰寻找书架最下两排的书时,都会下意识地四下张望,确定10秒内无人靠近才敢弯腰,否则选择蹲下。
这里的常态是多数人迷茫的狂欢后逐步建立的利益相关的小圈子,这里的利益分别有:专业相同,寝室相近,同省同城,未来发展,空虚寂寞冷。除此之外,情侣游离在各“党”之外逍遥自在。在留学前,通常人们会通过一款即时聊天工具联络感情,互暴照片。其实说话的永远都是那几个人,偶尔有陌生人加入,第一句话往往是[请问你们也去xxx吗]实际上他们都是为了第二句[你们怎么去啊]做铺垫。可惜这些话都会埋没在[入群先暴照]的骚动中。
这里有富帅富美纸醉金迷般的乡村爱情,也有工薪家庭的城市迷失。有人能在自家冰箱们等地壕掷千金,有人穿着他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打折店的大B外套背着P牌皮包,也有人与城市低保用户在圣诞节后疯拥牛津街两侧的橱窗。大部分姑娘带来的是国内的素颜,带走的是不成熟的化妆模仿。他们在国内或许只能用到Dior,在这他们会在娇兰与双C中徘徊,是选择装贵妇还是选择装名媛。人们喜欢在考文特花园买一兜马卡龙回家干嚼,并且在网上四处炫耀,真特么齁。实际上当他们知道马卡龙是蘸意式浓缩的时候,制兹八拍兮拟排忧,何知曲成兮心转愁。人们意识到冲锋衣UGG是美屌的绝配,而在这是笔挺的西装与打折的巴宝莉。这里的赌场虽然不如摩纳哥的蒙特卡洛,但世界杯的狂欢背后是多少人的50便士的随风而去。
并没有到过骑士桥的哈罗德的人们蜂拥而入的是奥斯曼大街上的老佛爷;还未见识过方廷斯修道院的背包客喜欢在圣托里尼沐浴全世界最美的日落。穷游客们旅行的意义是22岁22个国家,在他们认为有限的国外生活要肆意挥洒他们的青春,在夕阳下奔跑的背影,面向大海齐膝短跳,再不疯狂,他们似乎就老了。的确,他们已经老了。
还有一类人,看起来是可笑的。他们每天都在忙碌,人们问他在干什么,他也说不出来,好像说出来他的命就被问者索去。偶尔他们说出来了,谈论他们的学习境况,人们普遍反应是[卧槽,大学霸][你这么屌你导师知道吗?][这回考试有着落了][我又认识一个博士][学霸求大腿][学渣给跪了]。随后他再也不想说话。看,这人多可笑呢,多不合群呢!
当然也有我这样的,上知乎找些朋友,聊聊天,去看看别人的生活。私下里,读读书,看论文,跟希腊哥吹牛逼被打脸。
希腊哥今天给我煮希腊咖啡,看到我桌子上的amplituhedron的论文,惊诧地问我你怎么读这个?这个你应该完全不感兴趣,我跟他说[看,这个类似quora,你知道quora吗?他摇头,我说类似mathoverflow,但low很多的general knowledge的q&a,我读这篇论文为了回答一个问题如何评价 Amplituhedron 的发现?他赞许地坏笑下。
我安静地装模作样读了一个下午,之前有看过scattering amplitude那篇review的前两章,也听过amplituhedron的报告,可惜依旧没读明白这篇paper,应该说这篇文章背景太复杂。后来装不下去了,准备回家,告诉希腊哥我一点没读懂,希腊哥呵呵了下。